东风

    据法国《世界报》报道：“象牙海岸”科特迪瓦历史上就有多起骷髅抢劫的记载。不久前，当法国探险家弗朗西斯科的女儿女婿在这里遇难，并在遇难前发出：“天啊，一长串龇牙咧嘴的骷髅正向我们扑来……”弗朗西斯科决心揭开这个困扰了人们几百年的谜……

 

　　骷髅抢劫

 

　　2011年10月9日，法国女孩露茜和她的新婚丈夫萨尔希，来到科特迪瓦旅行结婚。科特迪瓦是法语“象牙海岸”的意思，这里地处非洲西部，南面是著名的几内亚湾，曾是法国殖民地，因盛产象牙，特别是十八、十九世纪，欧洲贵族喜欢上象牙、犀牛角等，人们从非洲捕猎大象、犀牛等猎物，通过这里把象牙等贩到欧洲各地而得名。

 

　　傍晚时分，夕阳照在几内亚湾，泛起层层金波，特别迷人。面对如此美景，露茜和萨尔希忍不住跳上租来的快艇，启动马达朝大海驶去，他们想享受一般人享受不到的浪漫。

 

　　两个人在海上兜了好大几个圈子，特别开心。这时，暮色上来了，海面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雾，他们也有些累了，先是拥在一起休息，接着忍不住热吻起来。就在萨尔希准备进一步动作时，忽然，露茜小声地惊叫了起来：“听，什么声音？”萨尔希竖起耳朵一听，似乎有人在不远处冷笑。由于黄昏光线暗淡，他打开艇上的探照灯，四下里照射了一下，什么也没有。就在他准备开着灯往回行驶时，露茜忽然抱住了萨尔希的胳膊：“看，那是什么！”

 

　　萨尔希把灯光挪过去，顿时惊得目瞪口呆：只见不远处飘着雾气的海面上，居然有四只人的骷髅，排着队一边跳舞一边慢慢向快艇靠近，灯光照在骷髅上，显得那么惨白，特别是阴森森的牙齿，带着嘲弄的样子，还不时发出一阵阵冷笑。

 

　　萨尔希大喊：“露茜，赶快报警！”然后调转船头想逃跑。谁知慌乱中露茜拨通了父亲弗朗西斯科的电话，她在电话中惊惶失措地喊道：“天啊，一长串龇牙咧嘴的骷髅，一边冷笑一边正向我们扑来……”萨尔希调头已经来不及了，他们只觉得有人抓住了快艇在拼命摇，没两下就把快艇摇翻了，两人落水后连尸体都没找到……

 

　　露茜的父亲弗朗西斯科是位地理学家，他年轻时喜欢探险，后来年纪大了，便淡出了探险。露茜是他的独生女儿，女儿女婿的失踪对弗朗西斯科的打击非常大，他大病了一场，三个月后才能下床。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儿，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，他不甘心啊！他对妻子说：“我一定要把女儿女婿失踪的原因搞清楚，不然的话这辈子死不瞑目！”

 

　　弗朗西斯科先是查找资料，他发现，历史上就有多起象牙海岸骷髅抢劫和杀人的记载，最著名的是西班牙航海家威登斯的航海日记，他在1791年9月30日写道：“……那是一连串6颗骷髅，它们像是有人指挥一般，在海面上踩着雾气，不远不近地将我们的小船围住了，我们船划得越快，它们就越追得急；我们划得慢，它们就追得慢。令人惊悚的是，它们居然还发出一阵阵冷笑--我航海十几年，从未遇到过这种事，这些骷髅是哪来的？它们为什么要包围我们？我想起几年前就听人说过，象牙海岸经常会发生骷髅抢劫，你不把东西给它们，它们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，所以我连忙命令几个人把船上的象牙往海里扔，其余的人拼命把船往岸边划……好在这些骷髅劫匪的胃口不是太大，我们只把象牙扔下去一半，大约70多根，骷髅们便走了……我至今想不明白，这些骷髅为什么会抢劫？它们要象牙干什么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

　　弗朗西斯科在航海书籍中至少发现十几起象牙海岸骷髅抢劫的记录，无一例外的都是船员们把船上的财物扔下海，骷髅才离去。他越看越糊涂：看来女儿女婿的遇害很奇怪，越是这样我越是一定要搞清楚。2012年春，弗朗西斯科专门前往象牙海岸考察。

 

　　艰难探索

 

　　科特迪瓦位于非洲西部，这里的地理位置很特殊，它的南面是几内亚湾，海岸线长达550公里，同时有帮达马海、科莫埃河、萨桑德拉河和卡瓦利河从这里注入几内亚湾，所以这里自古土肥水美，物产丰富，至今生活着很多野生大象、犀牛等。

 

　　弗朗西斯科租来快艇，在艇上架起照相机、摄像机、录音机等，他把这些机器的信号接收器放在岸上，这样一来，哪怕自己出了事，接收器也会把拍到和录到的一切传到岸上，帮助别人揭开谜底。他每天到几内亚湾的海面上去一边怀念女儿，一边寻找骷髅，可是他转了一个多月，一次也没遇到过骷髅劫匪。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船上没有值钱的东西？想到这，弗朗西斯科在当地警察的帮助下，将他们从偷猎者手中收缴的十几只象牙放在船上，甚至将其中一根象牙吊在桅杆上，就是想引起骷髅劫匪的注意。然而又是十几天过去，他仍然没有遇到骷髅劫匪。

 

　　不仅如此，2012年6月1日，弗朗西斯科还遇到了人的打劫，船上的十几只象牙全被抢走了，他也被打得半死。20天后案件告破，原来费朗西斯科船上的象牙引起了象牙贩子的注意，是他们纠结偷猎者抢劫了弗朗西斯科。

 

　　弗朗西斯科只好改到岸上调查。通过了解，当地一些老人又给他讲了很多骷髅抢劫的故事。当地人认为，当年西方殖民者在科特迪瓦掠夺象牙时，杀害和累死了无数无辜的百姓，一定是他们的冤魂未散，聚集在海里闹事，那些骷髅就是他们的化身。一些老渔夫还是亲身经历者，有一位老人回忆说，他遇险时，舍不得扔船上的财物，骷髅还像球一样忽然猛跳起来，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，他被砸晕了落到海里，骷髅又从下面拉自己的腿，想把他拉到海底。幸亏他水性特别好，手中还有一把猎鲨刀，才在同伴们的拼命施救下脱险，但却失去了一条腿。

 

　　还有几位巫师和巫婆，煞有介事地教弗朗西斯科如何作法避免骷髅抢劫，当地人都特别相信巫师和巫婆，据说在他们的作法下，那些祸害人们的骷髅的确出来得少了。虽然弗朗西斯科不太相信，但还是跟他们学了几手。

 

　　弗朗西斯科在象牙海岸呆了三个多月，一次也没遇到骷髅抢劫，他不免怀疑起来：是不是女儿女婿当时犯了什么迷糊，根本就没有骷髅抢劫？但历史上的记载和那么多人的目击和亲历又是怎么回事？总呆在这里也不算个事啊！他只好失望地回到法国。

 

　　谁知他刚回到法国不久，2012年10月3日，弗朗西斯科又从媒体上看到，一条5000吨级的巴拿马籍渔船又在象牙海岸遭遇了骷髅劫匪。这次“劫匪”是7颗骷髅，它们排着队拦住了渔船，不让船走，直到渔船把船上的2000多斤鱼抛下海，它们才离开。幸运的是，这次船老大把整个过程录了像，这给研究者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资料。弗朗西斯科第一时间找到那位船主，把录像复制了下来。

 

　　那是弗朗西斯科第一次亲眼看到骷髅抢劫：只见淡淡的雾气下，海面上忽然摇摇晃晃地冒出一颗骷髅，骷髅上两只黑洞洞的眼窝显得特别深邃，白森森的牙齿微微上扬，好像在略带嘲讽地狞笑，接着是第二颗、第三颗，直到冒出5颗！这5颗骷髅并非像前人描述的那样排成队或者将船围起来，而是在海面上毫无规律地乱蹿乱跳，同时还发出一阵阵冷笑，吓得船上的人连忙把东西往海里扔。直到十几分钟后，东西扔得差不多了，那些骷髅才轻轻没入海中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 

　　弗朗西斯科脊梁后面飕飕地直冒凉气，一边看一边轻轻地摇头：太不可思议了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，简直不敢相信。试想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，突然看到这样的场景，谁不心惊胆战？但是，这些骷髅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
 

　　他把录像反复看了几十遍，忽然，他发现骷髅的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，但由于海水和雾看不清楚，只隐约觉得下面好像有千军万马，那是什么？

 

　　原来如此

 

　　弗朗西斯科怀疑骷髅的下面有人，是不是有人在借骷髅捣鬼，用吓唬人的方式抢劫？但又觉得不像。如果是人，他们不会十几分钟不浮上水面呼吸；再说，如果船上的人不往下扔东西，它们愤怒起来会将小船掀翻，一般人根本做不到。那么，如果不是人，还会是什么呢？

 

　　弗朗西斯科带着录像去请教海洋生物学家、他的老同学李斯特教授。李斯特教授仔细看了录像，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：“要想搞清事实，必须到实地去看看，不过我坚信不会是骷髅本身想抢劫，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鬼。”

 

　　一个星期后，弗朗西斯科陪着李斯特教授再次来到象牙海岸。和上次一样，两个人一边查阅资料，一边到海上去碰运气，同时走访了很多当地老人以及骷髅抢劫的亲历者。真是外行看热闹，内行看门道，仅仅七天后，李斯特就收拾起行李对弗朗西斯科说：“我们可以走了，回家！”弗朗西斯科有些莫名其妙：“问题还没搞清楚呢，大老远的来一趟……”李斯特笑着说：“我已经搞清楚了，回去的飞机上听我慢慢告诉你。”

 

　　在回法国的飞机上，李斯特教授告诉弗朗西斯科，骷髅抢劫的事是真实的，但真正闹鬼的不是骷髅，而是船上人的心。他说骷髅本身当然不会抢劫，它之所以在海面上乱蹿乱跳，是因为有海豹在下面顶着它。弗朗西斯科想不明白：“海豹没事顶着骷髅干什么？”李斯特说，海豹这种动物“一夫多妻”，发情期，一只雌海豹后面往往跟着数只雄海豹，但雌海豹只能从雄海豹中挑选一只交配，所以每到发情季节，雄海豹就会用嘴巴顶着圆物在雌性面前炫耀和献媚，它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得雌性的青睐，这是它们的天性。而每年的9月底10月初，南半球的春天正是它们发情的季节，它们最爱在黄昏时分交配，又喜欢追逐人类和船只，所以顶着骷髅的它们被人们当成了鬼，弗朗西斯科之所以没有遇到骷髅，是因为不在季节。那种所谓的冷笑，其实是海豹求偶的鸣叫声。

 

　　弗朗西斯科问：“那么，为什么不往海里扔东西，它会把船掀翻，而扔了东西它们就消失了？”李斯特说，这很好理解：海豹聚在一起求偶的时候，会引来一些大型食肉动物，如鲨鱼、蓝鲸等，它们想吃海豹，只不过它们潜在水里人们没发现。如果有人扔东西，就会把它们吓跑，如果你不扔东西，海豹就会一直在那求偶。有时船上的人让那些大家伙受到惊吓，它们逃跑时会无意中掀翻小船，比如你的女儿女婿可能就是慌乱中惹恼了它们而遇难的。

 

　　弗朗西斯科又问：“问题是，哪来的这么多骷髅？”李斯特笑着说：“我们走访时不是已经了解到，科特迪瓦主要民族阿肯族、曼迪族和克鲁族人，都有海葬的习惯，他们把死者用布包起来丢进海里，每年至少有几万人海葬，而象牙海岸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海湾，这些尸体并没有被洋流冲走，而是沉入海底，被海洋生物吃掉或烂掉，剩下的骷髅是圆的，正符合海豹的要求，于是成了它们的玩物。”

 

　　弗朗西斯科明白了，但他还是问：为什么说真正闹鬼的是人心？李斯特解释：通过查阅资料，他发现遭遇骷髅抢劫的，不是偷运、走私象牙的人，就是贩卖犀牛角的人，当年这些东西很贵重，后来又禁猎，让这些人本来就“做贼心虚”，忽然又看到骷髅这么吓人的东西，以为遇到了鬼，还是保命要紧，所以丢下东西拼命逃跑。其实如果他们不跑也什么事都没有，因为骷髅又不会吃人！

 

　　事情至此完全搞清楚了，回到家，弗朗西斯科在女儿女婿的婚纱照前摆上一大捧鲜花，默默地把骷髅闹鬼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们……     编辑/季加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