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程习武修改稿,仅供参考)
煤球,乡下人称煤粑。
乡场上有个年轻人,姓曹,排行老三,大家称他曹三,后来他经营煤粑厂,人们就喊他曹煤粑。
曹煤粑人诚实,讲信誉,生意做得不错。只是有残疾,萝卜花眼。
曹煤粑找对象成了大问题。私下有人这样议论:曹煤粑,萝卜花,除非倒霉姑娘才嫁他。
一天,曹煤粑打开铺门,一个女人躺在门口,头发乱如麻,浑身是泥。他把她背到卫生院,原来是本村杨嫂晕病发了。
杨嫂丈夫在山西打工,头天晚上接到电话,说他丈大煤窑瓦丝爆炸,死了。她连夜出发,没想到气病交加,倒在了曹煤粑门前。
杨嫂才结婚一年就成了寡妇。他对她有了救命之恩,两人你来我往,不久结了婚。这下人们又议论开了,说,曹煤粑,两朵花,一朵牡丹花,一朵萝卜花。
杨嫂有文化,人才也好,要说杨嫂的美.确实没话说,只要她出现在男人面前,一个个就像被点了穴位一样,不眨眼盯着她。
结婚后,夫妻生活得很幸福,男主内,女主外,凭着杨嫂的美貌和机灵,曾煤粑好像进了甜蜜罐。小女儿瑛瑛的降临,更是让家里充满快乐。
杨嫂想生个儿了,曹煤粑不同意,他跑到乡里办理了独生子女证。乡计生办对他进行重点帮扶,买了一台煤粑机,由人工操作变成了机械操作,钱像流水一样进了他们的腰包。
不久,煤价上涨,很多人用电煮饭,曾煤粑生意一落千丈。
婚姻就像一座围城,城里人想出去,城外的人想进来。杨嫂人长得漂亮,经不住有钱人的诱惑,心里打起了小九九。
这天,曹煤粑去城里办事,一辆小车停在曹煤粑门前,喇叭刚鸣了两下,就见杨嫂穿着花衣服,提着一个小包钻进了小车。她对一个工人说,告诉曹煤粑,我走了,办完事就回来。
杨嫂去办什么事.曾煤粑不知道,是谁的小车,小车接她到哪儿,曹煤粑也不知道。
一月过去了,一年过去了,他知道她离他而去,是嫌他人丑家穷,配不上她。他抱着三岁的女儿整整哭了一夜。
春节,曹煤粑的表弟到他家作客,俩人喝酒,表弟酒醉吐真言,他说,杨嫂是他的表哥接走的,表哥在山西当煤老板,后来他们有了一个男孩,不久煤矿出事,表哥锒铛入狱。她带着小孩又嫁给了重庆市的一个退休老人。
老人不喜欢小男孩,说是包袱,日子过得并不好,老人患脑血栓躺在床上整整五年,老人死后,因为他们没有办理结婚手续,没有领到遗孀补助,现在到处流浪。
曹煤粑没有说话,他心想,这是命啊!女儿缺少母爱,性格孤僻,初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。自己视力不好,被机器轧断右手,靠低保过日子。
天刚蒙蒙亮.曹煤粑打开房门,一样东西倒了进来,硬棒棒的,他用手一摸,是人。他打开灯,这人面如土色,头发像鸡窝,衣衫褴褛,是杨嫂。
杨嫂死了,是杨嫂,邻居围在死人周围议论着。曹煤粑有口难言,气夯胸脯。
邻居从杨嫂身上摸出一张纸样的东西,扣开一看,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:
曹煤粑:
我死也要回到家,我不该离家出走.是我害了你,害了女儿,我真不该嫌贫爱富,重男轻女,下辈子我愿为你当牛做马!
曹煤粑万万没想到,事情是这样一个结局。他在亲友的帮助下,花尽了所有的积蓄,总算办完杨嫂的丧事。他说,活鬼、死鬼都不放过我,我才尾真正的煤粑啊! |